焉耆

【天地】Waiting

* 早前随笔，选自老夫老妻三十题之第四次晚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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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主说:"我必等你回来。"

" And the LORD said, "I will wait until you return."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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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，这次真的又迟了。

漫不经心地窝在沙发里，或是观看着无聊的午夜档。
或是还在等他。

邪说与离凡两个小鬼头，玩了一晚上的奶油蛋糕大作战，始作俑者们此刻已入安眠。
他尽量避开那些可能黏糊糊软泡泡的白色体，又不可避免地沾上，被抹开来，滑腻一片，谁愿意去收拾这些……反正他是不干了。
剧作家一座石雕那样，静默地坐着，手里轻巧拿捏了一枚泡芙的生死，充饥夜宵注定活不过今晚。

“哦——该死的，还是奶油。”

午夜电视台在少人的时候变得不负责任，除了一遍遍重播，总是那些倒他胃口的东西。虽然他本来也没什么胃口。

他想，这不符合眩者的美学。
寂静的夜里该发生点什么，平淡的剧情里该酝酿些什么，才好有暗流汹涌后翻云覆雨的激烈冲突，万丈巨浪。

而拖沓无厘头的情节与念白充斥屏幕，满眼聒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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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“你为什么这样对我！为什么？我做错什么？”
他确实是什么也没做。
除了等他回来。

比如说第一次晚归他会提前打招呼，也是唯一一次。

——好，不过你最好快点，要不然等你回来时，我也变成冰块了。
"All right, but you better hurry, or i might be frozen when you get back. "

第二次事后连说抱歉抱歉，忙到抽不出一丁点儿时间。

——因为怕泡面凉掉，所以我就把它放在棉被里，等你回来。
"However, I was afraid that the noodles will turn cold, so I hid it under the blanket to keep it warmtill you return. "

第三次呢，他开门见到的却是君奉天，天迹烂醉，就这样被人扶回来……更让地冥眉头一皱，更让他不悦的是，玉逍遥往他身上吐得稀里哗啦。

——我一直等你回来，我们好好谈谈。
"I was just waiting for you to get home so we could talk. "

他面色阴沉，第一选择还是砰——关门。
“多谢！”
地冥大概猜到，门外君奉天摇头，“这两个人啊”……随后离开。
谁来也没什么不同，他的喜怒哀乐在午夜静谧中爆发，非是一种不和谐——对于热衷冲突的剧作家而言。

——“我告诉你，我……”
不知用精分或精神分裂哪个来形容更好些，无论如何也不想去弄明白，也不愿承认——既非无聊，又生关切。

他和天迹的马甲加起来有许多个，可玉逍遥密码从来都是一个，他搞不懂地冥又为什么那么多花样，不同ID不同密码，记着不累么。
他是怎么回应的。“天迹，不要以为眩者长着跟你一样的金鱼脑。”
所以，天迹竟不晓得他究竟有多少帐号。许是不在意，许是不必要。
是了，他曾用过好些ID与他对话，对方屡屡中招后活像现实版唐僧，“我不是为人所动，而是你在哪儿变成何种模样，我都能认出你，对你如一。”
“哦，你以为眩者会相信吗？”他想笑，当初你可不是。

——“被爱是幸运的，但总会有人被恨。”
他可以觉悟为殉道不计死生，宁一人背负所有，却会执意问他，“世上讨喜的人那么多，你又记得谁？”
却想，来作了结的还是那人。
使他一度怀疑意义本身，接下去意义何在。没有问题使人为难，只有答案让人尴尬。
他的意义回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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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n the end we love our desire,and not what it is that we desire.
最后，我们爱的是我们欲望的对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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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见地冥漫不经心地窝在沙发里，下身裹一袭珊瑚绿人鱼尾，任电视屏光映照他眼角魅惑，荧荧幻幻，仿佛波浪温柔，漾在这一室。
“Ariel?”

剧作家才把眼从电视移到晚归人，并无动作，只凉凉讽他，“门没认错，人又认错了。”

他还在认认真真地等。
第几次，一直都会等下去。

天迹看准他一派慵懒，笑似春水初生。
“眩者就知道你又喝醉了……”
他忽然放大瞳孔。

来人慢慢地，轻轻地靠近，伸过一只手，撩起橘红色的长发，倾身吻下去。

“十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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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等你等了又等。”他继续说，说话的时候又突然恢复了从前的凄婉音调。

"I waited and waited for you", he went on, his tones suddenly resuming their old fluty pathos. 

“……我爱你。”

"……I love u."💟

—END—

* Ariel是迪士尼中形象为红发碧尾的人鱼公主，改自童话《海的女儿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