焉耆

【看朱成碧且由他】

缓缓缓缓更矣。

葬你/于心上一隅/我就是你的墓碑了

布袋戏棺配爱好者/素材收集

【墨邃】知君仙骨无寒暑(2)





* 中国传统节日之春节

* 反季/日常(含精分)/小甜饼

* 私设:墨倾池(大白)——

   A.儒门圣司

   B.白龙(睡觉时那种比较大只的,性格介于AC……也是初见(见上一章)

   C.白龙(游来游去的小家伙,就比较皮……可与A同时出现)

   D.其他:未知

* 前文移驾可戳→ 知君仙骨无寒暑(1)(2)




少年安能长少年(上)


过年了。

正是年三十,白龙游着身段去厨房溜达,一观饭菜准备得如何。

冷冷清清,没人下厨。

一穷二白,差点忘干净。

应了潜龙在渊的卜卦,老天似极为照顾邃无端,他到江边捕鱼时,总是收获颇丰,卖给江上来往客商,价钱自是上等。邃无端本就属勤苦朴纯,几年间也挣下些许资财,日子也改善许多。

而邃无端渐渐习惯,捕鱼似乎成了一种寄托。他去江边的时候,不止一次地想象大白从水面冒出头来……如今人既在眼前,他特别想为大白做些什么,只是自他用剑气炸了儒门的厨房之后,墨倾池禁止他再入厨房。



月黑星移灯屡闪,依稀打过初更。清游如此太多情。豆花凉帖地,知雨咽虫声。

渐逼疏蓬风淅淅,几家茅屋都扃。茨茹荷叶认零星。不知潮欲落,渔梦悄然生。



邃无端是个好孩子,这些年给墨倾池养了好多花。

早还是它养伤的时候了,春天里,几户门口的木篱都爬满了牵牛花,又有凤仙花点缀着瓜园,大白游过土院墙,南瓜花和海棠果探出头来。

日暮时分,邃无端领着它绕过房后一棵绿荫匝地的歪脖子柳和数株钻天的白杨,打远处即望见一条老河道。邃无端说,小时候,他经常和剑咫尺在这里捞小鱼、洗澡、打狗刨,白龙随他望去,冬日水浅,这里只剩下宽宽窄窄的河滩和大大小小的水洼。

现在是没有水,等到夏天就不一样啦。邃无端又说,下雨水一多,什么都有生气。水洼上飘着一层绿油油的浮萍,四周长满茂密的三棱草和香蒲草。大概他是以为白龙长在江里,没见过这样的花花草草。

若到天热水涨,圣司,你在水洼边席地坐下。周围一簇簇会开各色野花:细密的白色水芹花,疏落的浅蓝色山菊花,长蔓上成串的紫花,小刺猬般带刺的红花,还有毛茸茸结籽的蒲公英……墨倾池瞧着他,本应是极具夏日风情的画面,无端热情得却似在给他报菜谱。

说到香蒲草,结棒时有一二尺长,深褐色——不知道大白你吃不吃。那应该能放好久,不然我家只剩那两垛玉米秸了,干的……

白龙听得都要哭了。

它是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么?

它要装不下去了,它好饿。



邃无端看了看趴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白龙,再看看毫无烟火气的屋子,不知怎么心里忽然有些酸酸的。

今天是过年,正因如此,他心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,仿佛是难过,又仿佛是委屈,还连带着大白一起委屈。

他轻轻揉了揉小白龙的脑袋,墨倾池有点昏昏沉沉的,睁开眼,往邃无端颈处喷了一口气。邃无端忽感一痒,又回头瞥一眼它,大白眼睛溜溜地扫了几圈,这表情在儒门圣司脸上绝不会出现,但邃无端无由来觉得,它可能在想些什么。

“圣司,今晚还是回德风古道吧?”

“嗯?”

“听说晚上有烟火。”

“哪儿都有人放。”

“街上人太多。”

“不去了,在屋里一样看得见。”

“这可是过年呀,一年就这一次。在这儿呆着,我只有炮仗放给圣司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白龙懒懒地顿了顿,“还真是,执着得令人惊喜。”



真惊喜的人是邃无端,说话间,墨倾池回来了。他提着从店里借来的竹篮子,城里有一家出名的甜食店,除了芝麻糖和冰糖核桃,店里的招牌甜点还有佛手杏仁、翠玉豆糕、鸳鸯卷等等。油纸包在下面,篮子里最外面的是霜糖板栗,油润润的板栗外壳上挂着一层白色的糖霜,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。

白龙一个猛子就扎头进了板栗里去,尾巴一会儿抛一个底下张嘴接一个,一会儿盘起几个连着吞入腹中。邃无端讶然,迎上圣司的步子就滞了一滞,墨倾池默默看着“自己”吃相生猛,这种情况下面对一人一龙,他总归有点无可奈何。

他进屋放下竹篮,随后伸手揉了揉少年的额发,叹息似的说:“其实,有时候,我真是拿它没办法。”

“干嘛要拿我有办法?”白龙闻言抬头,眨巴着眼睛假装听不懂,“我这么乖。”

是啊,要不是大白,无端晚上就去儒门忙着跟众人守岁了,哪里还顾得上他。墨倾池长长叹了口气,“嗯,是很乖。”

邃无端走到他旁边坐下,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子,墨倾池道:“怎么了?”

正值大白甩尾龙跃,弯躯盘踞,冲着新一包腌渍过的干果上下其手。墨倾池失笑:“有什么说不出口的?”他把大白连人带包地移去旁边,再重坐下,顺手掰了一块芝麻糖塞进邃无端的嘴里,“我的不是,本来要捎给你的,是不该让它瞎吃。”

“唔,没有怪……圣司你不是不吃……”邃无端起初想问一下他,手上无意间掂了掂篮子的份量,将含着的芝麻糖迅速咽下,转而对他怒道:“圣司你怎么一次买这么多,吃不完放久会变坏的!”

“吃得完,挺好吃的。”大白游过来,仰着脸对邃无端,眼睛亮晶晶的,满是讨好之意,“你尝这个板栗,也不是很甜……”

墨倾池:“饱了?”

白龙:“还好。”

墨倾池:“无事了。无端,沉的是食盒……嗯,在最下面,我们开饭吧……虽说君子远庖厨,但儒门过节的菜色向来甚佳……”

白龙顿时一个激灵,“嗝~”




邃无端同圣司坐在院里,炮仗噼里啪啦响,暗中有几个崩飞的散兵游勇袭来,墨倾池忽地站起,侧过身替邃无端挡住,宽大的衣袖遮到他脸上,静了好一会儿,邃无端才嗅到空气中漫着一股硝烟味儿。

“回去吧。”墨倾池拉着他进屋,指尖熟门熟路那么一掐,烛灯倏地亮起。邃无端还没反应过来前后怎么一回事,瞧着眼前墨倾池的眉眼微微晃神,人却已经是跟进来了。

他定了定,把墨倾池上下打量一番,开口问:“圣司不喜欢热闹?大白最近老无精打采的,是因为天气太冷了还是生病了?”

总不能说它是饿的吧,“或许是。”

墨倾池的话才落,邃无端便伸出手,轻轻握住他的手掌,他微微挑眉,并未阻止少年的动作。

邃无端将他的手掌摊开,掌心对着他的掌心仔细感觉了一会。圣司的手掌几乎是他的一倍多,宽厚,干燥,有薄茧,掌心温热,是最让人舒服的温度。

看来是没事儿,邃无端放下心,便要收回手,墨倾池却握住。

他握住,却也不说话,只是翻过邃无端的手,看着他掌心的纹路,然后用拇指在他掌心处轻轻摩挲。

这动作亲昵得让人脸红,还有点儿痒,邃无端不由握了一下手掌。

墨倾池低笑一声:“你的手生得不错,适合握剑,你这掌纹也生得好。”

邃无端又松开手掌:“圣司还会看手相?”

墨倾池又在他掌心处轻轻摩挲了两下。少年的手触感极好:“别人的不会看,但你的,却能窥其一二。”

那圣司言下之意,是他看不懂还是懒得看呢?邃无端心既生惑,抬起眼,却见墨倾池面上的表情并不使动作那么随意轻佻,向来凌厉的眉眼此时既含着风流,也带着难察的认真:“生命线很长,很清晰,说明你以后会过得很好。”

邃无端垂下眼笑了:“圣司说的,我都信。”

墨倾池抬眼,邃无端亦跟着抬眼,看着他道:“自遇上大白,我就开始过得很好。”

看着那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紫眸,墨倾池心波一动,转而道,“我以为你有些难过了,可愿告诉我是因何呢?”

“外面放完了。”邃无端突然将脸埋在他怀里,声音很低。心脏似乎也跟着缩成一团,他却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。

院里,纸碎红屑,铺就一地残艳。

本也不足道,偏偏与时节的更替形成了对比,尤显得温存有限,辛酸无穷。邃无端还是遗憾,继而在沉寂中惶然,圣司摆袖时,一如细雪微凉,孤高矜贵——犹不可即。

墨倾池的手放在他肩背上,轻柔地抚摸,此时他的眼神很安静,不复之前的漫不经心,安静中还带着几分思索和了然。

在哪儿过年,怎么过,不要紧,而他一定使少年薄明的心先是比平时亮了一度,接着暗了一度——何以测知无端的感受?因为白龙活过的年岁比他长太多了,历世几浮沉,这种一亮一暗已不知来过多少回了。

白龙似是模糊,又感到歉疚——缘分是步步的惶疑,不是顽强的笃定。他理不清,这认知在他漫长的生命中被搁置太久,所有的事情不是会等到结果,就是被时间抚平追问的意义。而眼前人所思对他而言,太陌生,他无意的淡漠与不屑一顾,却触及为人的可怜之处——

“哀吾生之须臾,羡长江之无穷。挟飞仙以遨游,抱明月而长终。知不可乎骤得,托遗响于悲风。”

当然都是无关紧要的,却又何必由他,作为所爱之人来使人亮使人暗呢。

“炮仗也好,亦是赏过了。谢谢你,…我这一场热闹。”他垂眸,看着少年深褐的头发和纤细的脖颈。

邃无端一怔,忽然觉得黑暗中这一刻的温柔,让他的鼻子猛地一阵发酸,他闭上眼,侧过身,小心往缩墨倾池的怀里又缩了缩,片刻后,他伸手抱住他的腰。

很久后,由他忆及,此夜更深烛暖,只是没能弄清楚那话里到底是“与我”还是“予我”。

了了一句话,放过了,却不料终生不得解。

“我很欢喜。”墨倾池安抚他的动作停下,“新春如意,无端。”

邃无端自他怀里抬起脸,脸上解冻似的呈现活气和笑容,他站起来行了规规矩矩的揖礼,“圣司,新春快乐。”

—TBC—

ps.

放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脑洞,就,就续上了……果然还是离不开吃吃喝喝……5.20不觉间到了呢(´∀`)♡

愿得朝朝暮暮,岁岁年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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