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魔封】夜夜栖芳草(下)
『橘绿橙黄』(3)
* 荧祸中心·修罗场
* 古代架空向…早前的闲稿(ノДT)
* 私设如山/伪生怀流/雷/OOC
[C5]
荧祸哆嗦了半天,最终还是现实的无奈战胜了心里那点不那么心甘情愿,嘴上憋出一句,“元佛子。”
那种陌生的熟悉感更加强烈。
元佛子盼了几眼,却起身来,只拉他在鼓凳上坐了。“真像……你第一次叫我名字的时候,也是这种样子。”
荧祸大概也能听懂他的暗示。他头皮一阵发凉:“你…你元佛子……我以前怎么会……”
元佛子坐得离他近了一些,“先皇自然不会告诉你这些……他巴不得你只记得他一个人吧。”
荧祸咽了咽口水,挺起小胸脯,摇了摇头,色厉内荏:“胡说!不可编排先皇!”
元佛子拍了拍他攥紧的手背,微笑道:“陛下。怕不是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。”
荧祸拍开元佛子有些安抚意味的手,认认真真说:“不,问奈何不会卖我。”
元佛子蹙了眉,不再跟荧祸纠缠这个话题,挥手招来一个小女孩。粉雕玉琢的,怯生生又小大人一样,走到他面前,开口道:“爹。”
荧惑守心腿一软差点给小姑娘跪下。
他可是问奈何唯一的养子。
就算他继承了皇位可不想预备个孩子。
“我不是你爹……”
“你就是。”小孩很固执。
“我不是。”荧祸腿软得站不起来。
“你的确同她关系匪浅。”旁边元佛子低声解释道。
荧祸真是委屈极了。想他自诩痴心一片,兢兢业业恪守本分,唯一一次犯错后悔至今,但他说什么也不可能背着问奈何闹出这等荒唐事来!
这孩子都有五岁多了……五岁!东皇天下称帝才不过六年!什么概念……大乘灵云寺入世不满一年的时候就有这娃儿了啊!
那个时候他刚从前线回来昏迷不醒呢!哪来那个功夫与佛门偷人?!
这是诽谤!是栽赃!
元佛子似乎看出荧祸幽怨的眼神里浓浓的谴责,他淡然地又喝了一口茶,说:“绋儿是你的女儿。你出去打仗前给我留的种。结果你回来就忘了。”
“你有什么证据!”荧祸仍然不死心。
“你是这宫中上下唯一一个发色紫暗之人,绋儿多少随你。但问奈何和我都不是。”
元佛子促声一笑,幽然看向他,似乎尽在掌握。荧祸眼前一黑。恨不得嗝屁过去。
天要亡我。
昏昏沉沉的时候,身为魔的直觉,他感觉房顶上跳下一个人来,恍惚间冷冰冰地对元佛子说:“您今日说的太多了。该回了。”
元佛子说:“左右我已经违背了他,也不差这一点了。”
那人说:“请您回吧。”
元佛子似乎妥协了,道了一声阿弥陀佛,拉着孩子走了。荧祸估摸着元佛子出了门,那人靠近来试探他的脉搏,被他一把抓住了手。
“你是谁?缘何在宫中藏守?”
他愣了一下,立刻跪下,道:“陛下恕罪。卑职是先皇留给陛下的暗卫之一,留在宫中保护陛下。”
“我…朕又不傻,就算你从前是先皇的人,如今也一定另有主子。你为何那般戒备元佛子?”
“陛下恕罪,”他磕了一个头,很为难的样子,“陛下再等等,到时候摄政王会告知您一切的。”
荧祸泄了气,知道从他口中是套不出有用的话了。如今只能指望那位神秘的摄政王真的能解开这诸多的谜团了。
靠着对问奈何的感情,荧祸艰难挣扎了一个多月。除了穿一身帝王龙袍去上朝,也没有折子批,更不用接见大臣。前朝诸事被那位神秘的摄政王把持,后宫更有蓝衣与元佛子操劳,他只需照旧吃饱喝足闲散度日。原本荧祸对此惶恐了些时日,但见事事皆从前,井井有条蒸蒸日上,毫无纰漏,无人受影响,便逐渐放宽了心,泰然地继续混吃等死。
荧祸自知对这些事没有天赋,更没有经验,最多便是从前替问奈何去悄悄解决些事情,真要做皇帝是万万不成的。但这一闲下来,他在宫里根本坐不住,暗地里想要查些往事,却毫无进展,不由大感挫败。
就在这时,他的好兄弟,六弑荒魔,到了京城。
[C6]
六弑现在的头发依旧有些自来卷,五官却长开了不少,两角又黑又亮,格外锋利,身架子也长成伟岸男人,整个人都在诠释俊美。
当初六弑年少壮志,一心要做有大智谋的能臣,位及三公,名垂青史。荧祸和他走得近,有些人就跳出来非说他俩结党营私,甚至还说有个以荧祸为首的魔物团队。那人说的有板有眼,荧祸去向六弑荒魔求证,他说他确实帮他组建了一个班子。他还跟荧祸说,都是成王败寇,凭什么你不能争一争。他说只要你想,我就能把你拱上去。荧祸登时就急了,他甚至骂了六弑荒魔一句,他说他从来不想,那个位子只能是问奈何的,他不要。
荧祸真的慌,他怕六弑荒魔这样大逆不道口出狂言被人害去,他也怕六弑荒魔被问奈何发现异心。荧祸一直自诩归附问奈何一派,便以为六弑也是,却未曾想过他打的是这个主意。他师傅虚无兵权太大,六弑要是真成了他的党羽,怕是会被问奈何直接弄死。
六弑荒魔当时气急败坏地找上门来,盯着荧祸看了很久,却轻轻笑了,说你急什么,不想便不想吧,你这算什么样子……我解散了便是。他一句话轻描淡写,荧祸便再也没见过那群随他追随自己的人。后来六弑荒魔看起来安分了,但荧祸知道他是真的好好筹谋过让他上位的。他当时抵死不从,没想到如今却还是成了。当真是世事难料,命运弄人。
六弑荒魔有些惊疑不定地靠过来,摸了摸荧祸的额头,“你没事吧?”
荧祸泄了气:“好吧,我的确失忆了,有些事情记不得了。那次醒来问奈何已经成事了……他的皇后也立了。”
六弑荒魔问他:“你忘了什么?或者,你记忆到哪里?”
荧祸想了想:“其实到我昏迷之前大多数都是记得的,我也没觉得忘了什么,都连贯正常得很。”
六弑荒魔若有所思:“所以你只忘了元佛子是吗?”
荧祸真是一个头两个大:“我该记得什么?”
六弑荒魔还是用那种湛湛发光、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着他,然后好像咂摸出点意思来一样,意味深长:“没事。记不得也不是什么大事。忘了就忘了吧。”
说完他还安慰地拍了拍荧祸的肩膀,“没事,别瞎想了。你好好活着就足够了。”
晚上六弑荒魔留宿宫中,和皇帝共寝一处。
夜深人静的时候,有人悄悄来到寝宫外站立等候。六弑荒魔拿手在皇帝面前晃了晃,确认他熟睡,便小心翼翼揭开被子下了床,走了出去。
外面等着的那人见他出来,轻声细语,“还是你手段高明。一回来就爬上了龙床。”
六弑荒魔刻意拢了拢内衫。他没带换洗衣物,沐浴之后荧祸毫不避讳地给了他一件自己的新内衫。他炫耀着这独特的明黄色,说:“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你自然不懂,再羡慕也没有用。”
元佛子不偏不倚地与他对视,平静道:“除去我门风僧白云剑,你以为你是最后的赢家吗?呵,其实这一切有什么不在他的掌控之下呢。”
六弑荒魔沉默了一下,眼里的光瞬间变成冷的,“你再旧情难忘,人去了就是去了……他果然抱持着这种龌龊心思。”想到之前得到的消息,他无不嘲讽,“将你我先后踢出局,强化自己的影响力,断绝他的心思,步步为营,手段高超,不得不服。”
元佛子脸上还带着极淡的笑容,他竖起一根手指,“嘘”了一声,轻声道:“小心,这宫里可是处处有他的眼睛耳朵。这皇宫,可是他的绝对领地。”说完他又低低一笑,“其实他也不在乎我们说了什么。在他眼里,我们都是跳梁小丑罢了。”
尽管佛门佳人宝相端丽,而他的笑容竟有一瞬诡异极了,六弑荒魔皱眉看着他,“你是不是疯了。”
元佛子说:“谁知道呢。你要是我,你在这里,你也会疯的。”
两人不欢而散。六弑荒魔又蹑手蹑脚回去睡下,确认没有惊醒旁边的人,才闭眼入睡。
等他睡熟的呼吸声平稳下来,荧祸缓缓睁开眼,浅浅叹了口气。
就在皇帝想尽办法打探宫内的时候,突然传来消息。
摄政王终于肯见他了。
这个神神秘秘了三个月的摄政王,终于要露出他的真面目了。
荧祸怀着忐忑的心情,一步一步走入那个宫殿。
最后一层珠帘纱幔前,他停下了脚步。
在后面坐着一个人,隐隐约约。他转头看向皇帝,抬起手对他招了招,一个亲切的邀请姿态。
荧祸深吸一口气,微微屏住呼吸,握了握拳头,才伸手去掀开面前最后一层帘幕。
那人看着他,眉眼含笑,声如珠玉。
“荧祸。”
皇帝大脑一片空白。
四周安静的只能听见他的心跳声。
荧祸僵硬地立在原地,看着那人对他笑着,格外宽和,仿佛不曾离开的样子。
他似乎有些无奈,一手撑桌一手护着腹部,慢慢站起来,走到荧祸面前,抬手摸了摸他的脸,又唤了他一声。
“荧祸。”
皇帝身上一阵冷一阵热。天晕地旋。如坠梦里。
他微微蹙眉,“荧祸,这就是你表示欢迎的态度吗?”
良久,荧祸才僵硬地吐出三个字,“……问奈何。”
他就舒展了眉,像从前一样为荧祸整理头发,拉着他的手坐下。问奈何从前身居高位时气质是格外凌厉的,随便一个眼神都是雷霆威势。荧祸从来没受少过他的威,更是清楚他是天下共主,即便问奈何有心对他一如从前,可长久沉淀下来的属于上位者的东西却是轻易改不了的。但现在在荧祸面前的他,仍然年轻俊美,但却充满一种踏实的温和,收敛了锋芒,像一块盘磨久了的玉石。
荧祸心中有太多话想说,千言万语复杂到不知从何说起。他闭了闭眼,沉了沉心,扣住那人的手腕,说:“问奈何,你为什么……”
问奈何一把反握住他的手,同样攥得很紧,打断皇帝的声音仍然温和但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“我怀孕了。”
荧祸脑子一懵。原本的话如同冷馒头一般哽在嗓子眼里。
“已经三个多月了。”
荧祸如同见了鬼一般望着他,恨不得自己两耳幻听。
问奈何微笑着补上最后一句:“没错,那晚和你燕好的不是你迎娶的太子良娣,而是我。”
—END—
_生孩子不存在的哈
_问奈何骗,元佛子瞒,六弑荒魔缺,而荧祸自己看似连贯的记忆是有错漏的,甚至包括上章提到的灵霄烛幽也患有选择性失忆……这些片段只是一个节点,往前是还原真相,往后是错位继续,人负我我负人又孰轻孰重
_标题取自“我生君未生,君生我已老。化蝶去寻花,夜夜栖芳草”。大概无论是有什么理由做出什么选择……总会有人免不了如愿佳期,总成遗憾
_摸鱼作此文时,角色俱在,而后情感几度倾转,现应仙山寻踪矣。故该线鸽了,不过结局也逃不掉生死离散……咕
_物是人非,人是情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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